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一条咸鱼。

【杀破狼】定骨(遇魂)

–原作AU

–乌尔骨混血小甜心X前朝大将军英魂大帅

–一个初遇的片段

–作者很啰嗦,废话很多,没有文笔,可能看着很枯燥

–大概是个鬼故事

有话好好说,求你们看完别打我。



定骨

—遇魂



那是一场将呼吸都冻结的风雪。


吸入的每一口气都夹杂着冰碴子,顺着气管侵入胸膛,将五脏六腑都冻了个结实,而呼出的每一口气又不断抽出四肢百骸中勉强凝结的一点热量,任凭这微乎其微的暖意被塞外风雪吞没。


关外的风裹挟着狼族特有的嚎叫一刻不停地切割着耳朵。长庚早就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了,他觉得全身都被冻成了一整块,稍一用力肢体就会像冰一样从他躯干上断裂,掉在地上成碎成块。也不知该不该庆幸,先前断了的胳膊此时全然觉不出疼痛。


冰天雪地中,他唯一的温暖竟是来自那群畜生的皮毛和从刀口处汩汩流到他身上的血。


狂风吹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勉强睁眼看见的也不过是一色的白。他五感中唯一还在运作的嗅觉也被铁锈味熏得麻木,早分辨不出味道了。


他昏昏沉沉地想,不知我是先死于狼口,还是被冻死在这风雪中?


——左右也没什么差别。


一阵狂风裹挟着碎冰砸在他背上,几乎将他拍进染了血的冰原里。长庚被这股风捶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狼狈地呛咳了几声,猛地一个激灵,勉强提起来几分神智——之前狼群围在他身边,多多少少还能帮他挡一挡风雪。


狼群……走了……?


长庚侧过头,眼睛在白毛风里尽力张开一条缝。


一个略显单薄的背影就这么入了他的眼。那人一身靛青的便装,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长庚前面。他逆风而立,长发夹杂雪屑扬在风中,衣袂翻飞,长袍猎猎。满眼浓郁到化不开的苍白中,仿佛天地间所有的颜色都凝到了他一人身上。那脊梁挺拔地不可思议,好似天塌下来他也能一肩扛起,天崩地裂也压不弯那脊柱分毫。


那人手无寸铁,面对群狼却丝毫不惧,端得一派懒散从容气度,像个华庭漫步的世家公子;反倒是尖牙利爪嗜血食肉的狼群如临大敌,随着他一步步走来压低了身子呜咽着后退,喉咙里还不断发出威胁的气音。


他孤身一人立在这风雪苍茫中,无端散发出一种压迫感,就像他身后有着千军万马,而不是一个血染满身奄奄一息的孩子。他似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生生在狼群与长庚之间划出一条天堑,狼群一时竟踌躇着没能再前进分毫。


那人似是低声自语了两句什么,随后这天堑带着周身金戈铁马的压迫感又向前一步。


“滚!”


一声低喝爆裂般砸向狼群,那群畜生毛都炸了,当即被这一声逼退了好几步,喉咙里的气音变成了充满恐惧的呜咽,甚至有几只微微哆嗦着,那样子像是恨不能把自己缩成一团。狼群眼看是无心恋战,却不知为何迟迟不肯退走,只是弓着背焦躁又防备地盯着那人原地转圈。那人一动不动,就这般与狼群对峙。


好在这分秒必争的对峙并未持续多长时间,总算是在长庚断气之前结束了。狼群像是突然得了什么赦令,如释重负,终于不再畏首畏尾,干干脆脆夹着尾巴掉头跑了。


那人飞快地确认了几次狼群不会再回来,立即回身察看长庚的情况。


长庚的意识也像被冻住了,几乎凝固,眯了一条缝的眼睛只怔怔看着那人方才对峙群狼,直到眼前稍暗,那人在他面前蹲下,这才就着一丝清醒意识到这人救了自己。


他几乎是本能地动起来,也不管那人试探着触碰他脸颊的手,拼了命抬起头睁大眼睛。那人带着些惊讶的脸撞进他眸中,朔风吹着长发飞扬,一双桃花眼下的小痣竟是比满目鲜血还要殷红。


那人看见他的眼神似是愣了一下,随后上下唇张张合合大概是说了些什么,可长庚一字都没听见,漏进他耳里的只剩风声。


他陷入黑暗之前,只拼尽全力向那人伸出了手——





一阵敲门声入耳,梦里的风雪瞬间退了个干干净净。一睁眼是自己卧房熟悉的床帐,火盆烧的正旺,整个屋里都暖烘烘的。


长庚向来觉轻少眠,哪怕受了些不轻的伤也依旧没催得他睡得沉些。只是这梦倒不是什么噩梦。


他回过神,立刻应了门。侧头看向门口,见正被寒风赶着进屋的沈先生又提了几个不大的包裹,想来多半是给他带的伤药。沈先生刚把风霜关在门外,一转头就发现长庚正要起身给他行礼,当下也不管自己手里还提着东西就一个箭步上来,眼疾手快把长庚按回了榻上:“你伤还没好利索,先别乱动了。”


于是长庚只得安安静静躺在榻上,叫了一声沈先生算是见礼。


沈先生挂起大氅,回身把手里的几个药包码在桌上,净了手,这才坐在长庚床前:“我看看,这几天手怎么样了?”


“好多了,倒是腿上总有些痒。”长庚依言微微动了动被扎得严严实实的左手,以示状况良好。沈先生便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小腿上,谨慎地一圈一圈绕开绷带,边绕还边回了他一句“好兆头,痒就说明伤口在愈合。不过也别乱动,这伤到底还是不浅,一时半会儿大概还好不了。”


距离长庚雪地遇狼已经过去了小一个月,到底是他体质好,这么点时间背上的爪痕已经结痂,不用整日面朝下趴在床上了,皮肉小伤更是不必说,基本好了个七七八八。只是这手和小腿的伤最重,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恐怕还得些日子才能活蹦乱跳。


长庚不由得又想起了这几日反反复复作的梦和那梦中人。


照徐百户所说,这现下暂代郎中替他看伤换药的沈先生便是雪地那日将他带回雁回的救命恩人。他一直以为那靛衣人是沈先生的同伴,可这么多日过去,沈先生时常来探望他,却从未见那靛衣人来。若说那人只是长庚梦中臆想不可信,可那梦却并非平日里光怪陆离的噩梦,并且算得上难得的好梦。长庚自认这等好事当然不会是穷追不舍的噩梦对他网开一面,那如此想来这梦多半不是空穴来风。


那边沈先生已经给他换了药,正在重新包扎他小腿上基本结痂的血洞。长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问出口。


“沈先生,您知道雪地那日将狼驱走的人是谁吗?”


沈先生给他绷带打结的手停了一下,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你刚刚说什么人……?”


“雪地那日,帮我驱走狼群的人。”长庚三言两语简述了一下他不甚清晰的记忆。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当时不太清醒,只记得那人着靛青衣,和您身量相仿。”


沈先生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沉思片刻,开口道:“那天我发现你时,狼群虽然已经撤退,却并没有退开太远。照你这么说,那人应当也没有离开太远。”顿了顿,他接着道:“可我那天策马赶到时,没看见有任何人在附近。”


长庚愣住了。


沈先生:“关外雪原平坦,那人若是身着靛衣,必然十分显眼。我到的时候尚且看得见狼群,应该不会漏掉什么人。虽然当时来不及仔细察看,但我记得你身边没有人的脚印。”


长庚眨了眨眼,表情有些懵然。沈先生见状好心地停下来给了他一点时间消化,随后还是下了结论:“所以我想……那人恐怕是你当时恍惚梦到的。”


长庚似乎没用多长时间就消化了这个事实,但沈先生觉得他好像有点失望。这不太常见,长庚是个比较内向的孩子,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沈先生很少见他有什么情绪表露,特别是负面情绪。


沈易看着有点小失落的长庚莫名内疚。如果不是他一时疏忽,小殿下也就不会被狼群围攻,更不会到奄奄一息之时才获救了。现在长庚的反应更是提醒了他他的过失,那梦里人恐怕算得上是小殿下身处绝境时唯一的希望吧。


虽然面上对着长庚否定了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可沈易心里却有些计较。他到的时候狼群确实已经退走,可也并未退出多远。况且那狼是蛮子养的,蛮子驱狼当然有目的,这番出动只是为了伤个孩子?可蛮子若只是无心管教,放任狼群伤人,又怎么会突然下令收手正好留了小殿下一口气呢?


可若是真有这么一个人,按小殿下描述的衣着,这应当是个中原人。就算那日风雪逼人,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又如何能不留下一点痕迹呢?再者,已经赶走了狼,他为什么不将小殿下送回来呢?沈易到时长庚已经陷入昏迷,恐怕他再晚一步这金枝玉叶的小皇子就先去找贵妃娘娘团圆了。


尽管疑点颇多,但如此看来,这人……大约并不存在。想来是小殿下精神恍惚梦到的。


沈易刚暗暗决定再加派些人手查清此事前因后果,却突然想到一事。那日他发现长庚时,长庚的刀落在他能动的那只手不远处,上面的血没冻住,应当是刚刚放下不久。可他胳膊却是个向前伸出的样子,莫名其妙紧攥着的手里空无一物。


现在想来,像极了攥着什么人的衣角。


——坊间总有传闻说小孩子和有灵性的动物容易看见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沈易向来不信这些民间的传闻,他摇摇头把这些无稽之谈甩出脑海。


可脊背却一阵一阵无端发凉。


————

沈先生不知道的是,从各个方面来说,那梦中人都是长庚的救星。


他不仅帮长庚赶走了那群霍霍磨牙的畜生,养伤的这段日子里,他也偶尔溜达进长庚梦里再从狼口救他几次。因为梦中人的存在,这充斥着严寒与鲜血的梦竟是长庚难能可贵的美梦,那踏着碎琼乱玉出现的人每每都会为长庚带来一夜安眠。


可这漫漫长夜中唯一的光亮,也随着沈先生的回答被噩梦的泥沼吞没了。


森森恶灵,幢幢鬼影,逐渐抽离的空气与撕心裂肺的疼痛,吞噬五指的黑暗和深不见底的恐惧。面目可憎的魑魅魍魉将他拖进深渊,而他却无能为力,甚至连一丝声音也发不出。


恍惚间他置身于那天的风雪里,只是这一次再没有人来救他。本已失灵的五感不合时宜地回到他身上,酷寒钉着他无法动弹,疼痛却几乎将他焚烧殆尽。喉咙灼烧着腥甜的血气,血液奔涌着将骨头被咀嚼破碎的咯吱声送进耳畔。

长庚猛然惊醒。


他本能地深吸了几口气,然而从梦魇中生还的喜悦还没来得及拥抱他,他就又被眼前的东西一把推进了恐惧的怀里。


一只白皙的手五指微张,正悬在他面前,是个将要落下的样子。


长庚冷汗一瞬间就下来了,恐惧顺着脊柱一路炸到了头皮。本应跳如擂鼓的心现在几乎停了下来,他整个人在床上僵成一根棍,只剩几个念头来来回回在脑海里跑圈:秀娘?她怎么在这?她怎么进来的?这疯女人三更半夜又想干嘛?


可那手迟迟没如预想一般落下,在他面前像是迟疑般悬停了一瞬,反而缓缓收了回去。


长庚被方才二重惊吓撞出身体的三魂七魄这时才有一魂两魄归位,目光不由自主被手带走。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手虽白皙纤长,可看着也相当骨感结实,不太像女人的手;再者徐百户还在家,秀娘再怎么发疯也不会在徐百户还在的时候折腾他。


长庚勉强定了神,他方才全身紧绷,这时放松下来才觉得整个身子都是僵硬的,腿上还因为刚刚反应过度拉扯到伤口而隐隐作痛。可当他看到那手的主人时便无暇顾及这一星半点的小病痛了。


那人穿着一身靛青的单衣,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


白日里呼啸的大雪早就停了,一轮满月悠悠挂在天上。那清泠泠的光自雪上一过,更添了几分凛冽,冒着寒气流进窗子,没来得及冻住什么东西就被炭火烘暖,只剩了一汪空明聚在这小小一方天地。


可月华是偏心的,最明亮皎洁的光通通都赠给那人做一身清辉,整屋月光都不及他一人夺目。长庚被他眼角那点殷红朱砂晃了眼,不自觉屏住了呼吸,一时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不是梦中客。他恍惚觉得那人也在微微散出清光,宛如神祇一般,看起来有种通透的虚幻感,却又有说不出的不自然。


两人无言对视片刻,那人便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侧过身似乎准备避开长庚的目光。


“是你救了我吧。”


少年开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吐出问句的语气却不像他的声音一样轻,反而如在陈述一个事实般坚定。反复出现在梦中的脸庞,长庚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


那人的动作顿住了,目光重新落回长庚身上。他有些讶异地扬起眉,声音里半是试探半是惊奇:


“你看得见我?”


长庚突然想起了沈先生的话。


“我那天策马赶到时,没看见有任何人在附近。”


理智缓缓回笼,被长庚忽视的细节逐一出现在脑海中——

什么样的人才能不动兵刃,仅凭一己之力吓退狼群?

什么样的人会在能把人冻进棺材的鬼天气里仅穿一身单衣出关?

噩梦缠身,他本就睡不沉,又因为秀娘,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把他惊醒,那这个人是如何在不发出任何声音的情况下站在长庚床前的?

徐百户还在家,这个人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长庚死死盯着那人好看的桃花眼,试图从中找出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那人的眼睛盛满了碎而亮的光,不,倒不如说他整个人都映着月光——


——像是整屋月光都汇到了他一人身上。


长庚终于知道之前模模糊糊感觉到的不自然是来自哪里了。


他的余光看得到自己身上一丝阴影也没有,洒满了来自窗外的柔和月光。


——那个人没有影子。



——————————


感谢你可以看到这里。


以下是作者的碎碎念↓


几个月前看见有人说“如果没有长庚的话大帅真的会被困死在这破烂河山里”,然后脑一抽又想着幽灵什么的,就开了这么一个脑洞……所以这个的设定其实是

乌尔骨混血小甜心Ⅹ真的被破烂山河困死的前朝大将军英魂大帅

简单来说其实长庚方面基本没有修改,就是把大帅的时间线提前了200年。(所以去找小长庚的就只有沈易了。




求你们别打我。

其实这个脑洞的内容本来比这多得多,应该是个HE大长篇,文不对题也是因为题目其实是之前起给全篇的名字。

但是一来bug太多,剧情很难完善;二来,你们也看到了,照这个设定小甜心会承受更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大帅线真的太虐了,我良心就真的很痛,下不去手…………所以就直接放弃了。


但是就是雪地斥狼和梦醒初见那段脑海里有画面,而且这两段我本身也很喜欢,特别是意识模糊的小长庚看到一声滚吓退狼群的大帅背影我莫名觉得很戳,并且觉得特别帅,然后就很长时间都忘不了,它们在我脑子里徘徊了将近两个月,纠结了很长时间最后决定写出来,然后犯懒又写了两个多月……(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爆字数了)


当然我想以我的文笔基本写不出想要的感觉……所以你们如果觉得不帅都是因为我太辣鸡了。


最后一个细小的设定,这篇里长庚可以看得见大帅不是因为他是魔法少年而是因为乌尔骨(我觉得那个被炼成药的孩子不管怎么说应该都已经死掉了,所以就设定乌尔骨是介于生和非生非死之间这样),乌尔骨发作或者长庚本人特别虚弱的时候他甚至可以碰得到大帅。


再次求你们别打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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