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中箭不能自拔

—很奇怪的现代AU

—放飞自我的沙雕文，巨型OOCOOCOOC

—真的很水很傻，随便看看就好

—文题关系不大

适度游戏益脑，过度游戏伤身

合理安排时间，享受健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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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一个时代的落幕，总是另一个时代的起点。”

随着最后一个字缓缓落下，眼前的画面暗了下去，再次亮起来时开始滚动制作人员名单。

顾昀长出一口气，握着手柄没有摘下头盔，难得看着滚动的画面发呆。这样制作精良的游戏很容易让人沉浸其中，如同一段虚构的人生。如今曲终落幕，思绪骤然回到现实，多少有点回不过神来。

完整经历了整个故事的成就感转瞬即逝，他最鲜明的感受是某种难以名状的惆怅——他不知在哪看到过，据说这是种欣赏完优秀作品之后特有的失落感。

他的闲暇时间并不算很多，因此整个游戏完成周期拉得极长，几乎小半年才打到了终章，突然没了《长天》的日子他还略有些不习惯。

看过经典的电影读过精彩的小说之后有点上头是很正常的事情，顾昀起初也没怎么在意。可他接着过了一周起五更爬半夜的忙到无暇思考的陀螺生活，终于能好好休息时，心里却还是莫名怅然若失，不知何故总感到空落落的。

电脑的桌面早就被他又换回了长庚，这一次是大结局他在红头鸢上截的图。年轻的新帝背对着漫天的霞光冲着画外的他伸出一只手，眼中流淌着温暖的笑意。一身崭新的华服在如火天光中愈发显得他俊美无俦，猎猎长风掠过，扬起他的衣摆与发丝，又被夕阳镀上一层璀璨的金色辉华。

顾昀本是目无焦距地发呆，可目光落在桌面上时却挪不动了。他盯了电脑桌面一会儿，突然间心里冒出一个想法：他现在想见长庚——会动会说话的那种。

于是他关了电脑，再次打开主机戴上了VR。他读了那段雁亲王在江北养伤那一段的存档，随便应付了几下日常，就去到长庚暂居的府上探望他。这正是金桂飘香的时节，他想了想，绕路去了一趟集市，买了些桂花糖饼并瓜子糖这类的零嘴，一并带去送给长庚。

他到的时候长庚正披着衣服在看简报，见到他回来喜出望外，简报还没放下就冲他眨了眨眼，笑得阳光灿烂，恍惚间让顾昀觉得他应该有根支棱起来左摇右晃的尾巴。

顾昀一身的疲惫仿佛都松快了下来，就连隐隐作痛的脑壳在看到长庚的时候似乎都不那么令人难以忍受了。

只是这个世界的顾昀已经阅览过未来，而画面之内的长庚却依然是尚未成为太始帝的雁亲王。

说到底这游戏如同一个窗口，他从中窥见并影响了长庚一生中数十年的时光，但它到底只是扇窗，他看不到任何游戏所述时间与空间之外的故事，看不到长庚治理下那一十八年的推进与变革，更看不到游戏加载界面那张随机出现、却不存在于整个游戏中的江南园林插画。

他的小长庚终究只是书中人。

他蓦地想到，自己之前或许勉强能算是谈了一场跨次元的恋爱。他脑子里出现了之前看过的帖子，啼笑皆非地想，那现在算怎么回事，他也赛博失恋了么？

他安静地坐在那吸了一会儿长庚，然后退出到主界面，打算关掉游戏。随后他发现设置选项出现了一个待办标记。

无需联机的游戏往往都是在启动之前提示更新，毕竟没有服务器例行维护，因此更是没听说过游玩到一半在游戏里强制更新的。顾昀点进“设置”，跟着待办标记一路找到了“开发者”一栏，打开发现里面竟然有一封给他的信。

信中说他是这部游戏中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达成了隐藏结局的玩家，因此假如他有时间的话，游戏的总设计师想邀请他进行一次面谈：设计师想了解他对于这款游戏的评价与想法。当然，路费和住宿费通通报销。

这实在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说他是绝无仅有打通隐藏结局的也就罢了，毕竟他自己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但是请人当面谈谈算是怎么回事？想听中肯的建议一般来说不是采用问卷或者邮件收集意见更好么？这人莫非想当面听他吹自己做的游戏？

顾昀开始觉得这事儿听起来多少有点不靠谱，看过就算，没当回事。但他连着几天有点长庚不足得厉害，于是在某天吸完自己赛博老婆之后，鬼使神差地打开了那封信。他思索再三，最后还是觉得去见见设计师——怎么说也是长庚的创造者。

于是他在信中留下了自己的邮箱，很快通过邮件联系到了项目组，他又翻了自己的日程表调整行程，最后时间定在了一个周五下午。《长天》项目组是隶属于梁旗下的，这次的地点定在了梁的总部，恰好就在本市，顾昀也省下了东奔西跑的精力。

会面当天，顾昀来得比较早，被安排在了一个宽敞安静的休息室。顾昀坐在软沙发上，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茶水，百无聊赖地等着传说中的设计师到来。

门突然被敲了两下，顾昀应了门，下意识地望向门口。

那一刻仿佛时间都变慢了，休息室的门几乎在顾昀眼里一帧一帧地被推开，一个俊美的青年就这么缓缓进入了顾昀的眼中。来人身材高挑动作优雅，西装剪裁得体无风自动，显得精干又帅气，而他的容貌……不，要说的话除了衣着打扮之外，他几乎都同长庚一模一样。

顾昀的世界观此时经历了巨大的震动。

老婆！老婆从游戏里走出来了！！！

那人浅色的眸子望向顾昀，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抱歉，让您久等了。”

这平易近人的微笑映在顾昀眼里，那一刻，某种不存在的记忆出现在顾先生的脑海中。他恍惚觉得此时阳光正好，花落如雨，休息室里应该放满各式各样盛开的美丽鲜花嫩叶衬在设计师先生身后。设计师先生的眼中像是浩瀚宇宙般盛着星海流光闪烁，他每一根头发丝儿都该反射着明媚灿烂的玫瑰金色朝阳。

设计师先生接着上前一步，冲他伸出一只手：“您好，顾先生。我是长庚的角色设计，同时也是《长天》总设计师李旻。”

天地良心，顾昀离当场直接自信地“嗨老婆”就差那么一点。

不过顾总好歹理智在线，尽管刚刚那几秒钟的时间里他脑里已经呈现了一场堪比阿凡达联手奥特曼绕着太平洋大战哥斯拉般不存在的记忆并且自动为眼前的设计师先生上了一层精美的特效滤镜，但他还是面色如常礼貌得体地立刻握住了李旻的手：“您好，敝姓顾，顾昀。”

他收回之前觉得设计师离谱的话。

他觉得他恋爱了。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李旻的时间实在排不开，会面的时间其实已近傍晚。没聊几句李旻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于是邀请他一起去吃晚餐当做招待不周的赔礼。

李旻没怎么避讳，十分坦然地告诉顾昀“长庚”确实是以自己为原型设计出来的，他同样担任的演员与配音等工作，而整个故事就是他从少年时代起不断重复的梦境碎片整合并加以再创作而成。

对于《长天》相关的问题他知无不言，两人相谈甚欢。或许是觉得顾昀和他脾性相投，分别前李旻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设计师先生的联系方式轻易到手，顾昀这一趟简直可以说是收获颇丰。

只是不知是不是受了李旻所说的梦的影响，顾昀当晚也做了一个无比漫长的梦。

在梦里他是耳目受秘毒损毁的将门之后，受封袭爵又平叛有功，年纪轻轻成为四境主帅。他梦见自己在塞北的狂风暴雪中捡到一个小男孩，梦自己去到京城，路过北疆，走过西域，行至江南，又在江南的春三月中一觉睡到北国的白雪皑皑。梦里有喧天炮火，有焦土尸骸，有京城带露初绽的杏花，也有江南甜香扑鼻的金桂。

那里有金焰焚都之时诀别般的吻，有十指交握耳鬓厮磨的温软痴缠，有江南一方小小天地中化不开融不尽的漫长深情。

他梦见了同他共赴河山，与他许诺一生的归宿。

顾昀睁开眼睛一时还没有分辨出自己在哪，他下意识摸了把身侧，自然是摸了一手空。他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认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家中而非江南小园，如今是电器时代，历史上也没有一个叫做梁、使用着紫流金的朝代。

只是这一次那些梦境如此清晰，就像是他的记忆一般挥之不去。

他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同样不似梦境里一般伤痕累累。

长天、长天。

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原来如此……兔崽子夹带私货倒是有一套。

他无言地闭上眼。片刻之后，顾昀拿起自己的手机，选出他昨天才认识的李大设计师，发送过一条信息。

10.

长庚第一次做那个梦，是在十一岁。

起初他并未在意，只是这梦一次次地反复出现，他无数次地在梦境里迷失又被寻回，被指引，被期待，与他的救赎共赴一生，这些教他如何忘记？后来那些梦境中见过的人逐一出现在他的身边，他本以为所有人都会如同梦中那般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可他的将军却始终没有现身。

他有尝试过寻找，只是这茫茫人海，又从何找起呢？

他旁敲侧击地问过，他那些与他重逢的故人们并未拥有同他一般的梦境与记忆。这些年他从来没有放弃过。他凭借自己的实力夺得梁，成为其最大股东，让自己声名鹊起的同时也盼着那人或许能看到他。

后来他试图把这只有他自己记得的旧事记录下来，却在机缘巧合间被提醒：如果把它作为一种作品发布，增加它的曝光度，就有更大的可能被顾昀看到。

最终他决定将这一切以互动游戏的形式记录下来——玩家不同的反应、不同的语气都是线索。尽管这样也未必有效，但程序会收集统计每一位玩家的选项，同他自己模拟出一套顾昀最可能选择的选项相吻合，吻合度较高的会依次开启隐藏剧情再次筛选，隐藏剧情筛选全部高吻合度通过的玩家，他们的选项数据会被上呈到长庚手里，由他再次判断。

他几乎是不惜成本地投入——甚至其中有一条可能不会被任何人看到的剧情线——这才研发出红极一时的《长天》。

在游戏发布最初的半年间，火遍全网的《长天》仅有3份数据被呈到长庚面前，最高的也只开到第4个隐藏剧情——当然全部被他否定了。

其实他并未抱着很大的希望。毕竟不确定因素太多了，假如顾昀去找了攻略呢？何况身处环境不同，他的性格也不大可能同梦中完全一致，长庚如今只是两眼一抹黑地凭借着自己对梦中人的了解艰难前行。

但冥冥之中或许的确有种叫做缘分的东西。又两个月后，在某天长庚左眼皮狂跳的时候，第四份数据呈上。这一次的数据吻合度高得吓人，隐藏剧情全部触发，高分通过。这一份长庚本人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而玩家的ID是子熹，生日设定在了正月十六。

他想过，顾昀如果同其他人一样没有这些梦境，那他也不会拿这些不知真假的陈年旧事去打扰顾昀的生活。他会简单地去与他相识相处，再由顾昀决定是否愿意让他相伴。

但……

长庚的手机一震动，是顾昀发来的消息。

他询问长庚什么时间有空一起吃饭，他想要再次同长庚讨论那些关于梦境的事情。

—

三个月后。

沈易十分无语地抱着精致的礼盒来到顾昀家门口，所幸很快有人过来解救他，咔哒一声门开了，但开门的不是他那不干人事的发小，而是个他不认识的英俊青年。

那年轻人人看见他笑了一下，招呼道：“是沈先生吧，快进来。”

沈易两个瞳孔争先恐后地发生了地震。

首先，说他不认识这个青年其实不完全正确，因为《长天》的主角长庚和这年轻人长得一模一样，声音气质都一样——他玩到一半因为被顾昀坑去处理烂摊子，最后把自己没通关这茬给忘了。

这时顾昀从里屋出来了：“长庚，你看到我眼镜没？”

被叫做长庚的年轻人回答：“我拿去洗了一下，给你放回书房了。”

这么一问一答之后，顾昀仿佛才看到门口抱着礼盒的沈易，他颇有点好奇地招呼道：“哟，这么长时间没见懂得孝敬你爸爸了？”

其次，沈易着实没想到这年轻人真的就叫长庚。这是什么情况，二刺猿纸片人成精了变成纸片少年报恩不成？？？这就是你们二刺猿吗，还有这等好事？？？

沈易被震惊到没心情跟顾昀互怼：“前段时间的新项目不是反响不错吗，我家老爷子买了公司的股票大赚了一笔”沈易说着，用下巴指了指自己抱着的东西，“他有酒厂的朋友，这不买了两瓶依瑟索，让我送你一瓶。”

第三，依照年轻人对这间房子熟稔的态度来看，显然是住了有一段时间了。而且沈易一眼就看出来，年轻人身上那件上衣是顾昀的；至于顾昀……沈易看了一眼，痛苦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顾昀就没买过他身上这种款的上衣，那这衣服是谁的不言而喻。

沈易麻木地被请了进去。

他完全不想思考这两个人为什么会穿错成对方的衣服，更不想去深究怎么有机会穿错衣服。

顾昀看见酒就开始蠢蠢欲动，然而长庚率先从沈易手里接过了酒，十分和蔼地表示自己去放就好，不耽误顾昀和客人聊天。趁着长庚去放红酒的空隙，沈易挣扎着问道：“那是谁？”

顾昀连酒瓶子都没摸着，瞥了他一眼，呵了一声：“梁的一把手大股东李旻。”说完可能是觉得这个新闻不够劲爆，挑了挑眉又补充道：“我对象。”

沈易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下去。

好家伙，他就说顾昀前段时间怎么老有人送饭，还总是到点就跑甚至提前下班，合着这是去接对象了。

楠桐竟在我身边。

然而这还只是个开始。

过了一个月，玄铁同梁协商合作，顾昀和他一起去梁洽谈合作事宜。沈易猜这俩人其实暗地里已经自己谈好了，合同款项条分缕析面面俱到，谁也看不出毛病，就差签字执行了。

散会之后议室里就剩了三个人，沈易拾掇好了文件正想喊顾昀走人，回头一看俩人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那眼神，那动作，沈易当时就是觉得，自己现在头顶万丈光芒，他应该在车底而不是呆在这里发光发热。

于是沈易自觉来到了走廊里。

沈易很忧愁。

所幸那俩人也没腻歪很久，顾昀不到5分钟就出来喊他走人了。只是走的时候嘴唇也不知怎么的显得比平时更红，看着像是气色变好了。

沈易觉得自己要长针眼了。

再您妈的见I'm异性恋外星人这个二刺猿浓度致死的楠桐山劳资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沈易连夜爬上崆峒山。

他毅然决然地打算和顾昀这种沉迷美色不务正业的屑老板划清界限，于是快步走到电梯口，正巧一班电梯上来，门一开从里面走出一位白衣的女性，跟沈易打了个照面。

沈易走不动了，那一刻他脑里几乎被“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刷了屏。

但这位仙女目的十分明确，几乎是目不斜视地奔着长庚去了。身后的顾昀追上来一拍沈易后背：“发什么呆，走了。”

沈易回头看了一眼那翩若惊鸿的仙女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地跟着他进了电梯。

半晌无言，沈易突然问到：“子熹，跟你打听个事儿。”

他突然这么一本正经地问顾昀，顾昀也认真起来：“什么？”

沈易迟疑道：“你……你知不知道刚刚从电梯里出来哪位白衣的女士是谁？”

他最后还是向女神屈服了。

还没在崆峒山上站稳脚跟就又捏着鼻子爬上了楠桐山，拽着上面的顾昀问知不知道自己女神的相关消息。

顾昀：“啊？”

沈易皱着眉头：“我觉得我好像在哪见过她。”

顾昀闻言也压下眉宇思考了片刻，大概是回忆起来沈易说的是谁，随即恍然大悟，然后十分可恶地笑道：“光天化日之下咱俩大男人在这谈论人家，你觉得合适吗？”

沈易：…………

有一说一，确实不太合适，听起来像个不怀好意的变态。

欣赏够了沈易那一脸愁苦茫然，他这才笑着摇摇头：“知道。据说以前是长庚学姐，现在在梁那边负责项目。”

沈易的双眼燃起了希望的火光：“那以后来这边接洽这种事都交给我……”

他顿时觉得自己顶头上司顾某人是光芒万丈的人间之鉴，这世界上在没有这么好的老板了。

沈易快乐地从楠桐山一跃而下，摇着花手飞向自己的女神了。

顾昀回去之后和长庚提了一嘴这事，长庚闻言笑道：“今天陈姑娘也向我问过沈先生的事。”

他说完想了想，好奇道：“子熹，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有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顾昀：“你说的是你本人还是《长天》？”

还没等长庚回答他就说到：“都有。”

游戏里那小毛孩子打从他第一眼见到就喜欢，见到本人就更不必说了，他那时候都在盘算怎么追人了。

顾昀突然想起来他小时候碰到的那个秃驴，如今看来那神棍放的命定之人的檀香屁倒也没骗人。

不管是他与长庚或是沈易和陈姑娘，兜兜转转总还是遇到了。

幸而没错过。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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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的沙雕摸鱼，感谢各位的喜欢